黄衣记 (9)_槐安客栈怪事谭管重六祝鹤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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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衣记 (9)

  太和戏楼今天悄无声息地上了一场新戏。

  不少看戏的人都是闲来没事看个热闹,或是心思本不在戏上,不过是找个借口、带着孩子来和左邻右舍、叔伯媳妇聊聊天。

  四四方方的一楼每一张方桌如常坐满了人,桌上花生米、核桃、香糖果子狼藉满桌,茶博士举着长嘴铜茶壶在桌椅间穿梭来去给人添茶倒水。二楼的几间雅座也大都被占了。整个戏楼沸反盈天的,说话要用喊的才能听见。

  锣鼓声响起,戏要开场了。

  祝鹤澜、重六和赶到太和戏楼外,便赫然看到外头的墙上贴着的一溜戏牌子。打头第一张,最显眼的、连墨迹都还没干的,赫然便是《黄衣记》。

  楼中传来热闹的鼓点,紧跟着是咿咿呀呀的唱腔。戏才开始不久。

  重六先进去,把三个人的票钱递给门口的伙计,顺道问了句,“哎,小哥,跟您打听打听,写戏的那位芦洲居士,今天来没来啊?”

  那小哥连眼皮子都懒得抬,直接把三张戏票给他,“没听说。”

  重六叹了口气,只好把票拿了,对掌柜和松明子招招手。三人一进大堂,立刻就有茶博士迎上来,“客官您几位啊?”

  “三个人。”重六环顾四周一圈,这么多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不巧,我们这儿没空桌了,您介不介意和那边那两位客官挤挤坐啊?”

  茶博士指的那一桌坐了两个吃茶聊天的中年汉子,看样子像是染坊工人,衣服上还沾着颜色。重六询问地看向掌柜,却听掌柜答应的干脆,“行啊。”

  松明子大约是不怎么听戏的人,刚一落座就被突然爆发的叫好声震得一个激灵。

  “这么大声,他们听得见唱什么吗?”松明子用手指头掏着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抱怨道。

  重六一脸看外行人的鄙视,”你不懂,要的就是这股热闹劲儿。”

  掌柜的眼神逡巡过四周的所有客人,默不作声细细观察。

  对面的两个中年汉子看他们三人这有点奇怪的组合,搭起话来,“这年头连方士也出来看戏了啊?”

  松明子不乐意了,“方士怎么了方士就不能放松放松心情了?”

  重六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忙赔笑道,“大哥,我们哥仨平时不怎么来,但是听说今天这出戏不错。您常来吗?”

  年纪比较大蓄着胡子包着幞头的汉子道,“常来啊,我们俩可是老戏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是什么戏都看,还是有专门捧的角儿啊?“

  “我不挑,不过我兄弟可是喜欢听那个古萧唱的胡生救母,元宵会什么的。”

  重六就这样和两个染坊工人搭上了话,说得热热闹闹的。松明子和祝鹤澜面面相觑,全然搭不上话。

  重六找了个机会问,“这芦洲居士写的戏,你们以前看过吗?”

  “看过是看过,就是他的戏,看到最后老让人心里发毛。”另一个瘦高的染工犹犹豫豫地说道,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

  大胡子染工道:”是呢,别人都是捧唱戏的角,就是这个芦洲居士,写的戏跟别人都不一样,还神神秘秘的。但是谁演他写的戏都能红一阵子,所以好多戏班都喜欢演他的本子。“

  重六道,“我也看过几出。挺吓人的。全是妖啊鬼啊的……”

  “哎呀那都不是真的。不过说实话,有时候我看完了晚上也做噩梦。”

  “但就是……老想回来看。”高个子染工说,“就是吃臭豆腐那种感觉,越臭越想吃……挺邪门的。”

  这时候插不上话的松明子悄声问掌柜,“你看见那个芦洲居士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祝鹤澜轻声道,“我看了一圈,目前还没察觉到。这里的气氛奇怪,所

  有人身上的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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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气都不重,但是……味道都有点相似。”

  松明子啧了一声,抓着桃木剑的手更紧了。

  每一个人身上都多多少少带着点秽气,只是不多,不至于影响到充盈一切的道气。秽气和道气的结合在每一个人身上都不太一样,所以你很难找到两个有着相似气味的人。

  但是现在祝鹤澜说,整个楼里听戏的人味道都有点相似。

  这就是有鬼。

  “这件事,我们要不要让青冥派出面?”松明子低声说,“我们只有三个人,无权无势的。让我师兄出面,强行把那个庄承控制住,或许反而好办。”

  祝鹤澜思索一番,点点头,“也好。等一会儿散场,你就回去,看你师兄愿不愿意帮忙……别提我,免得他一听我的名字就拒绝。就说是你自己发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松明子正想说他也可以现在就走,反正他对这些戏也没什么兴趣。却在此时,忽听人群中传出一阵惊呼。

  重六把视线放回戏台上,却发现台上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原本唱词的青衣,那些拉着二胡弹着三弦敲着单皮鼓的乐师们也都定定地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而在戏台中央,站着一个全身包裹着黄色斗篷、面上戴着惨白的面具胚的人。

  没人看见他是什么时候上台的。他也不唱,也不念词,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舞台中央,给人一种分外古怪的,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异样感。

  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应该出现在这儿的东西会给人留下的不舒服的感觉。

  这时候锣鼓师父们又开始敲了,一名老生、一名花脸还有刚才的青衣又上台来了。三人热热闹闹地唱着词,走着位,就仿佛舞台中央那个披黄斗篷的人不存在一样。

  大家都有些坐不住了。那个黄衣服的人是干什么的?他有戏份吗?为什么别的角色都好像看不见他一样?

  对面的染工已经忍不住了,“那个黄衣服的是谁啊?戏文里有吗?”

  另一个染工说,“我哪知道,这是今天新上的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重六却悄然凑到掌柜耳边,低声说,“这个……在我之前看过的那版黄衣记里,是没有的。”

  掌柜眯起眼睛,仔细看着那个披黄色斗篷的人。

  什么也看不到。

  正如之前说的,正常人身上怎么也会带着一点点秽气的。但是这个穿黄衣服的人,一丝也没有。

  他是一个黑暗的洞,空无一物。

  缺失。

  就像死亡一样的缺失。

  这黄衣记的剧情大致是一名将军带着军师和侍妾,再加上百万大军,奉命去讨伐西域某个小国,到了之后却发现那里的所有人都穿黄色衣服,而且全都虔诚信奉一位名叫“黄衣帝君”的异域神。由于这座城三面环山,有地理优势,将军久攻不下,却发现自己的军营中开始有士兵穿上了黄色衣服。

  大概就是在这里,那穿黄色衣服戴面具的神秘角色悄无声息地站到了舞台中央。

  重六简直要开始怀疑那个角色是不是就是庄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名写出了自己骄傲的作品的戏作者,应该会很想站在台上看看台下观众对自己作品的反应吧?

  军营中怪事频发,不少士兵开始出现说梦话或者梦游的症状,还有人说有看见过披黄色斗篷戴面具的人晚上站在他们的营帐里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们。开始有士兵悄然议论,黄衣帝君的称号在轻声密语中频频被提起。

  他们说那黄衣帝君并不是玉皇大帝那样的吉神,而是一名主导死亡和腐朽的恶神。每当它降临,死亡、疯狂和杀戮便会随之而来。

  将军此时下了军令,不准军营中出现黄颜色的东西。但是不论他如何下令,都无法禁绝。迷信和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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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四起,军心不稳,令三名主角忧心忡忡。

  此时将军的侍妾提议,假装撤军,在山中埋伏。等到城防松懈了,再一举从山中杀过来。

  上半段便在此结束,所有的角斗下去了,乐师也都纷纷站起来喝茶休息舒展身体。

  但是那披黄色斗篷的人仍然一动不动。

  有好事者终于忍不住了,大喊道,“喂!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有没有词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黄斗篷依旧一动不动。

  掌柜此时有了动作。他用手指蘸了蘸茶水,开始在桌上画一道记号。而松明子也抽出了桃木剑。

  重六愕然,“这是……要干嘛?”

  “不能让他们唱下半场。”掌柜的面容肃穆森然,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六儿,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不要离开这张桌子。”

  对面的两个染工听他们的对话,一脸莫名其妙。

  重六抿起嘴唇,隐约猜到了什么。

  上一次他说起自己看过黄衣记,掌柜的第一反应就是问他是不是看完了。当听到自己没有看下半场的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黄衣记的下半场,若是被人看了,会出大事?

  问题是掌柜也没看过,怎么知道的?

  却见掌柜缓缓站起身,脚步略顿避过一个疯跑而过的小孩,然后徐徐绕过一张张桌子一个个起来去解手的人,渐渐接近了戏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松明子也站起来,眼神瞬间凛然,身上一股肃杀之气徐徐推开,与平日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截然不同。

  这是……要打起来的架势?

  坐在重六对面的染工小声地问,“你这俩兄弟要干嘛啊?”

  重六只是告诉他们,“一会儿,别离开这张桌子。”

  众人的交谈声稍稍一偃,不少人注意到祝鹤澜登上了戏台。有一名伙计忙过去阻拦,可是掌柜毫不介意地挥了一下袖子,那伙计便忽然住了脚,现出某种茫然之色,半晌竟就这样转身走了。

  掌柜走到披着黄色斗篷戴着面具的人面前。两人平齐的身高,有种对峙的意味。

  掌柜忽然伸出手,一下子掀开了那人的面具。

  原本面具下面应该有一张脸。

  但是并没有。

  在掀开面具的一瞬间,那黄色斗篷就在众目睽睽下,塌了下去。逶迤在地上的,只有一件黄色斗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支架,没有吊着的绳索,也没有人。

  那么刚才是谁一直穿着这间黄斗篷?

  不少人发出惊恐的尖叫,大喊着“有鬼啊!”开始有人往门外跑,推搡着叫骂着,间或夹杂着孩子的哭泣声。

  可是突然间,所有的声音都没有了。

  就像是蜡烛熄灭了一样,前一瞬还是一派震耳欲聋的混乱,下一瞬,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太清晰。

  重六打了个寒颤,和那两个已经完全傻掉的染工一起转过头去,却见所有的客人,不论跑的还是没跑的,此时此刻都面无表情地,盯着戏台的方向。

  他们的身体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只有他们的头用一些活人或许做不到的角度,扭向戏台,盯着台上的掌柜。

  啪啪啪,三声拍手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重六抬起头,便看到一名年约二十多岁的年轻书生倚着栏杆,远看也颇为俊挺的面容上,一双眼睛却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疯狂光芒。

  “戏还没演完,谁也不能走。”那书生语气平静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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